11月15日凌晨，记者胡平跟随66岁的清运车司机，跑了整整6个小时，实地见证了城市垃圾清运工人的辛苦。

刘培根原是客车司机，因为技术好，退休后被请去当垃圾清运车司机，至今已有6个年头。6年里，他几乎走遍城区每个角落，经他手清运的垃圾至少有2万吨。

15日凌晨，当我被“嘟嘟”的闹铃吵醒时，一时有点懵：才4：40。猛地想起头天晚上与市环卫局清运车队队长陈小年的约定，我一个激灵，赶紧起床。

匆匆洗漱完，快速冲下楼。只见小区门口唯一一辆亮着灯的车上，坐着陈小年。“刘师傅他们已经开始工作了，我们直接跟上去。”我们开着面包车跟在刘培根师傅车子后面，他们的工作是怎样的呢？我充满期待。

咣，轰隆隆，咣，当……5：10，我们刚到市第四人民医院门口，就听到院里传来熟悉的垃圾入车声——刘培根已带着辅工赵乐心忙活开了。

车灯光晕里，只见刘培根坐在驾驶室，小心操控着车子前进、后退、靠边，尽可能挨近墙边的垃圾桶。63岁的赵乐心，则双手抓住桶口，用力将桶挪到垃圾车侧面，扳下扣环，往上一送，咔嗒一声，装满垃圾的大桶就被钩挂在臂梯上。随着轰轰的引擎声，垃圾桶缓缓上升，停住，咣，一个180度倒栽葱似的倾倒动作，桶里垃圾哗啦啦全倒进了车肚里。再翻转过来，缓缓下降。赵师傅赶紧接住，移回原处。一个桶倒完，再倒下一个。

一排5个240升大垃圾桶，处理完大约用了10分钟。

光处理完还不够，两位师傅一个拿锹、一个拿扫帚，将垃圾桶四周清理干净，才将车驶向下一个目的地。

下一个清运点就在隔壁：医院东侧一排餐馆前，三四个垃圾桶已装得满满的。车子靠过去，不熄火。就着车灯，赵师傅仍用双手抓挪齐胸高的垃圾桶，再重复先前的动作：运送，接住，挪回，清扫。

每当垃圾倒出时，刺鼻的酸臭味格外浓烈，熏得我时时作呕。可看看两位师傅和陈队长，似乎早已适应，他们甚至连口罩都没戴。

铁通巷子、昌升南路巷口、东城国际小区、何李4组……一处一处，都这样忙而不乱地进行着。两位师傅在黑沉沉的暗夜里紧张劳作。

不知不觉，已是清晨6时。此时晨雾渐起，寒气更重。我靠坐在面包车上，目睹他俩机械重复又劳累的动作，渐感眼皮沉重，有些恍惚。

6：13，又一处垃圾倒完，刘师傅忽然折身向我们走来：“装不下了，倒灰去！”（他们习惯将“垃圾”简称为“灰”）我们再次跟上清运车，就近穿过流潭公园驶向何湾垃圾收集站。

这时，东边朝阳将升，田野、村庄已清晰显现，路上行人车辆渐渐多起来。前方，刘培根驾驶的白色箱体式垃圾车如一头负重的老牛，步履沉稳地缓缓前行。

倒完一车“灰”，我们再次折回何李北路、龙华山酒店、东方小区、天泽园小区、新生街小学东校区等处，一路走、一路收。其间，刘师傅因饥饿难忍，将车靠边停了约2分钟，买了一碗面在驾驶室，趁着赵师傅忙活时三口两口吃下去了。

……

就这样一直忙到上午11：30。我清楚地记得，两位师傅将整个沔阳大道东段“责任片”巡回清收了3遍，一共倒了4车垃圾。

最后一车垃圾被运到逢春垃圾收集站时，两位老师傅显然已很劳累。他们扫地、挪桶的动作，渐显费力。而这样的劳作，他们每天要坚持10个小时，每周6天。

“往大里说，我们也是城市美容师嘛，看到城市越来越干净漂亮，我们心里蛮舒服的！”11：40，上午一轮的“收灰”终于结束，两位老人才有工夫跟我聊会儿天，“做习惯了，不觉得累！”他们疲惫的脸上，写满笑容。